曾于今年10月25日发生过震惊全国的“杀医案”的浙江温岭,近日又发生一桩恶性伤医事件:患者在当地卫生院就诊输液后死亡,死者家属殴打医生,致一名卫生院领导受伤住院,多名医生受轻伤,医院被打砸得一片狼藉。
近年来,患者或患者家属暴力攻击医生的事件频发。这些事件同医闹演变历程综合起来看,至少可以看出如下恶化趋向:
其一,医疗纠纷从患者与相关医护人员之间的“口舌之争”求说法,转化为患者及家属或乡亲故里“抱团”与相关医院对抗;其二,从对抗的手法上看,从单纯以在医院摆放死者遗体等手法阻碍正常行医的“非暴力抗争”,转化为直接对行医人员施加暴力人身威胁的“暴力维权”;第三,在“暴力维权”案不断上升之际,正常的医疗纠纷维权仍存在维权渠道不畅、维权时间与费用成本过高、裁判机构公信力不足等问题。
在这样的趋势之下,尽管医院以及政府相关部门着力提升了对医护人员的安全措施,但仍然无法扭转行医人员陷入“马太效应”的怪圈:越提升安保级别,医患之间的对立感越强,越容易引发更暴力的冲突。患者在攻击医护人员之时,有着“突然性”、“应激性”、“失控性”等特点,再贴身的安保措施恐怕也难防住这类袭击案的突发。而面对行医安全感的下降,不少高素质的行医人员可能会选择离开一线临床工作,一线行医人员素质的下降又为继续恶化医患关系埋下了伏笔。
所以,解决医患纠纷过激化的问题需要一个整体性思维,或称之为“多维度解决方案”。第一,必须要在全社会贯彻一个这样的理念:对医者人身安全的“绝对保护”原则。这是防止个别医患矛盾上升为系统性矛盾的必要之举,关乎整个社会的利益。任何基于医疗纠纷的原因而伤害医护人员的做法,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,政府应切实在强化安保方面做出实际努力。
其次,应在我国现有的诉讼法中,尽量拆除不利于医疗纠纷维权的制度阻碍。可采用“谁败诉,谁承担诉讼费用”这类游戏规则,以减轻维权成本过高的负担。目前多数医疗纠纷,涉及金额并不大,但若诉之法院,则维权成本过高,判决虽胜尤败;而求之于医院,往往遭遇爱理不理,最后容易激变为非理性维权。可以这么说,相当一部分人走上暴力维权之路,往往是正常维权途径受阻后使然。
第三,为吸引和鼓励纠纷双方寻求调解、仲裁或诉讼之道,应强化调解、仲裁、司法等机构的公信力。公信力来源于公正性,只要这种公正性为人们所接受,任何有理性的人们都会选择一种讲理的方式来解决问题。这样就能打破“马太效应”的怪圈,使医生获得患者心灵上的救护,从而在根本上获得信任与安全。